【轰出】99%中野黑巧探戈 下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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极限生存
祝大家白情快乐,多吃巧克力!

 

 

08

 

轰焦冻在许多地方睡过觉。

 

老家卧室的大床、图书馆自习桌,形似黑巧克力的狭小房间,还有24小时便利店,绿谷终归还是没找到钱包和钥匙,半夜又联系不上房东,两人只好跑到便利店蹭暖气。轰在玻璃窗边的一溜椅子中选了个位置,趴到桌上,脸颊陷进绿谷脱下来,给他当枕头的羽绒服,他在恋人的气息中休眠。绿谷的气息有着独特的配料表,一杯热牛奶、一匙蜂蜜,纯白从中升旋,从他穿过的衣服到吻过的人,久而久之,都沾染上这样恰到好处的温柔。他和轰的牛仔裤在同一只洗衣机里翻滚,碗筷在同一个水槽里浸泡,两人的气息早已成了分不清彼此的状态。

 

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只是突然听到一阵咚咚声,接着恍恍惚惚地抬头朝玻璃窗看,眼前猛地跳出一只被夸张地放大了数倍的纸袋,惊得他立刻清醒过来。绿谷左手举着纸袋,腾出右手笑嘻嘻地敲玻璃窗,咚,咚咚,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莫尔斯电码:我回来了。

 

早——饭——

他做着口型。

 

等绿谷跑进便利店,轰接过还在发热的三明治,两只手捂住纸袋取暖,“怎么样?”他问。

“去问了拉面摊老板,他说没看到钱包……”绿谷语调轻快,好像从没有在保暖和睡眠都不足的情况下跑遍大半个东京,“不过还是有好事!来,房东刚给我的。”

 

轰下意识摊开手,还散着绿谷体温的金属钥匙便掉进他的掌心。“回家吧?”绿谷提议道,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补了一句:“下次轰君就算是和我一起出去,也要带钥匙哦。”

 

“如果我出了什么差错,就要靠轰君来救场啦。”

 

轰简单地嗯了几声,他被恋人委以重任,心和绿谷的语调一起雀跃,他嚼着三明治里的切片番茄,好像要把兴奋一起吞进胃里消化。“你吃早饭了吗?”他又问。

 

“啊……吃了!”为了让轰消除疑心,绿谷拍着腹部向他发誓,一拍倒好,他的肚子叽叽咕咕地开始拆主人的台,“吃多了!这是吃多了,所以胃会——”

 

他急着解释,而轰已经将大半块三明治递到他面前,宣布他已经吃饱了——明明要比绿谷高,运动量也不小,轰义正言辞地说着谎言,他的恋人也一样。他们都想让对方吃饱穿暖,即使自己只能吞下苦巧克力也心甘情愿。僵持了一会,绿谷终究是拗不过轰,一口一口地吃三明治,特意放慢了速度,营造出自己还没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假象。但他又不能吃得太慢,因为还有警务缠身。5分钟后轰站在便利店门口,朝越跑越远的绿谷背影挥手,他的兴奋与雀跃一点点冷却,浸没到名为现实的冰水里。

 

钱包里有绿谷的银行卡和现金,现在遗失了,他们的生活变得空前艰难。至于黑巧克力房间就更可怜了,轰拉开抽屉,角落挤缩着不到10枚硬币。离绿谷发工资还有一周多,轰站在窗边,思考该如何在几名寥寥几名福泽谕吉的支撑下讨生活,像在决定论文主题时一样手足无措。他没开灯,房间就和天空一起暗下来,街道变成黑色的河,路灯临近报废,如同小小的孤岛。一辆自行车停靠到孤岛边,上面跳下来一个人,哈着白汽推自行车进车棚。他认出那是绿谷,这才意识到他已经在窗边站了很久,他一直在无意识地等恋人回家。他的恋人穿着不合身的警服,将双手拢住口鼻呵气,各式各样的重压都落到他头顶,把他的警帽都挤歪了一点。

 

然后他听见脚步渐近。

 

一开始是拖沓的,走走停停,随后节奏加快,皮鞋跟敲击台阶和地面奏出快步舞,绿谷转动着钥匙开门,“轰君总是不开灯啊。”他语气温软地提醒着,准备去拨开关,听见轰在叫他名字,手指悬在半空。

 

“怎么了,轰君?”

 

“我在想,”轰走到房间中央,语气比以往要低沉得多,“钱的事情。银行卡丢了很麻烦。”

“那个啊,”绿谷先前还担心轰不开灯是因为情绪低落,现在松了口气,“不用担心我,卡还能补办。而且轰君也有自己的卡吧?要应急可以用那个。”

 

“我不想用那张。”

 

他攥紧了拳头,全身升起厌恶的颤栗,因为是那家伙定期往里转账的卡,那个他讨厌得都不愿称之为父亲,不惜与之决裂以摆脱其控制的男人,他拒绝接受那种救济。

 

绿谷沉默了几秒,没问他理由。“轰君。”他轻轻地说,“到底为什么想和我一起生活呢?”

 

人为什么要一起生活?

明明是生而孤独的,即使一个人也能活下去,却为了各异的情感意图走到一起。你抱着什么样的情感?现在客厅一片寂静,轰听见绿谷无声地向他发问,你还在逃避父亲吗,还在固步自封,独自一人挑起仇恨的虚妄战争?

 

 

“到此为止吧。”

“这种生活体验……结束吧。”

 

 

轰来不及回答,他站在原地,灯啪地亮起,明明暗暗的光打到绿谷微笑的脸上,他是个不合格表演者,如果一定要微笑的话,至少把颤抖握起的手藏到身后啊。他甚至不给轰时间以辩解挽留,也不给自己改变主意的时机,继续说了下去,

 

“我不想再让你饿肚子,或是从临期食品里找食材了。”

 

“好吗,轰君?”

 

 

09

 

「这是早饭」

 

纸条和肉松面包并排躺在桌上,黑巧克力房间中的一位住客已经出发去上班,留下一个头发蓬乱、睡眼惺忪的轰站在客厅。绿谷第一次没在工作日早上把轰叫醒,事实上,从昨晚起,他们就鲜少对话了。

 

「到此为止吧。」

已经过了一宿,轰在学校走廊行走时,耳边依然在播放绿谷的话语,他们的同居生活刚开始便要宣告结束了——还有大约一周,就是绿谷发工资的日子,他搬出黑巧克力房间的最后期限。他被留足了时间,去思考绿谷给他的问题,以及寻找学生公寓:包水电网,临近校区,自带家具。他在公示板上左看右瞧,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公寓都记到笔记本上,这是绿谷要求他做的事,他们约好了在轰放学、绿谷下班后,两人一起讨论以后的事情。

 

他回到黑巧克力房间等夜幕降临,时针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,房间暗下来,他就打开灯继续等绿谷。他把手机屏幕打开了又关上,最终忍不住给绿谷打了电话:

 

“你好!我现在没法接电话,请听到哔——声后留言……”

 

轰是有许多话要说的,可正因为要说的太多,一时间挑不出先讲哪个,长句化成不利索的短语,“绿谷,你在哪——,”他突然停住,在桌边坐正了说道,好像绿谷真的就在手机另一端听他说话,

 

“我在家等你。”

 

又过了一个小时。隔壁人家传来冲洗锅碗的水声,而轰买来的食材还摆在厨房台上,他本想着今晚和绿谷一起做炸猪排饭,希望能化解两人不怎么说话的情况,而现在绿谷在哪里?他不认识除了绿谷以外的警察,也无法背下绿谷平常巡逻的路线。毕竟一直以来,轰才是被找到,并被带回家的那个。他望着通话记录里一列红色,犹豫了几秒,站起来去拿大衣。他顺着绿谷的上班路线走,最终站在寒风里敲警署门卫室,是一个头发灰白的警察开的门,听了轰的问题,他皱起眉,粗声大气地说:“绿谷出久?今天人员不足,大部分警员都出警了。”

 

“你没听说连续诱拐案件吗?”他反问轰。

 

他在门卫室坐下来,一面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「中野 诱拐」,儿童接连消失,有几起案件就发生在离他们家不算太远的地方。“小哥你说到绿谷,我倒想起来了,”警察突然开口,“他结婚了吗?”

 

 

 “还没,”轰想了想,“不过快了。”

 

 

警察露出解开谜题的释然神情,往椅背一靠,“怪不得那孩子总是有午餐便当。真好啊,我当年也是在那个年纪结的婚。”

“您为什么选择结婚?”轰突然问他。

 

警察明显来了兴致,一拍大腿说:“你这小子,想取经吗!”

轰点了点头。“我想知道别人为什么要和喜欢的人……一起生活。”

 

“这种事,形容起来有点麻烦,你问绿谷小哥不就好了……”

可轰还在认真地等答案。

 

“大概,是因为想开始新生活吧。”

 

“并不是说以前过得很差,想抓个人改善生活条件啊,”警察摆了摆手,“因为脑海中有了和她一起生活的图像,就想把它变成现实。大到一起赚钱,小到一起做味增……你还在搜诱拐新闻啊?”他突然切换话题,露出些许温和的神情来。

“没事。绿谷小哥,还有其他警员都会回来的,你就当我们加个班。”

 

他看轰还是拘谨地坐在椅子上,便掏出一个纸盒打开,“甜甜圈,吃吗?”

“我吃过晚饭了。”

 

可警察还是举着糖霜甜甜圈。轰接过去,小声说了句谢谢,心想中野的警察真的很喜欢请人吃东西,绿谷当初给他买巧克力饼,大概也是跟他们学的。

 

他们一起等绿谷回来。

 

 

轰一连吃了三个甜甜圈,正要发困地揉眼睛,门卫室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,老警察还在他身后叫他别跑,他已经冲进夜色。他在无数警帽下搜寻绿谷的脸,心越跳越快,等人快走干净了,他还是没找到绿谷,直到在警局大门边发现卷毛一角,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走向那里。

 

“轰君?!”绿谷半蹲着,右手被一个小女孩拉住,惊喊出声,“你为什么在这——”

“我来接你回家。”他说。

 

“家?!等等等一下,”小女孩突然开始扯他的头发,他吃痛地叫出来,转向小女孩,“好了,你继续说,我听着。”

“这是谁……?”

“啊,轰君不清楚那些案件吧,”绿谷拨开女孩的手,“最近总是出现犯人拐走儿童,我们接到报案说有小孩疑似走失,就找到了她。”

“叔叔叫我一起去吃蛋糕,我当然不会去啦!”女孩很不服气地说着。

“为什么?”轰问。

 

“因为我有宝藏!”

 

她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物件来。“里面有很多硬币——”

绿谷和轰同时睁大了眼睛。卷毛警察大叫一声,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小女孩的手,感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
“我,我的钱包……”

 

 

救到了儿童,绿谷又忙活一阵后才和轰一起走回公寓。一路上绿谷捧着失而复得的钱包看了又看,一面念着太巧了,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。轰今夜难得走得绿谷慢,因为一旦回了家,等待他们便是关于同居的最后谈判。

“绿谷,”他停下脚步。“关于昨天的事情——”

 

绿谷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轰已经不在他身边,他转过身,正对着轰,挠着头组织语句,“对不起,是我说得太过了。”

“轰君为了我做的所有事,我都感受到了……包括轰君,对、对,”他突然变得结结巴巴,脸颊发热,“对我的喜欢……我只是想说,在我眼里,轰君一直都是轰君。”

 

他抬头直视轰。“轰君首先是轰君,然后才是其他人的儿子,或是同学,或是恋人。”

“无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,都希望是你主动做的决定,而不是因为愤怒,或是别的什么原因……我也说不好,”他越说越多,开始不敢看轰,“看着你一直因为某些事走不出来,我会觉得不安……轰君?!”

 

他整张脸埋进恋人的高领毛衣里,牛奶气息扑面而来,那是轰的气息,也是他的。“别动。”他听见轰在他耳边低语,僵硬地点了点头。

 

“我想和你生活。”

“我也是。”绿谷闭上眼回应,抬起手臂也拥抱着他。

 

“能和轰君一起生活,我真的非常开心。我希望你也能带着开心的心情开始新生活……真奇怪啊,” 绿谷轻声说,“看到轰君困扰难过的样子,总是忍不住去探究你到底怎么了。”

轰稍稍放开绿谷,让恋人的脸呈现于自己面前。那是因为告白与被告白而变得有些充血的脸,现在被轰印上浅吻,舌尖轻触交缠,嘴角溢出爱恋热泉,恋人们在创造新的无声问答:

 

过去的事,还有未来的事,我都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吗?

可以哦。

 

 

10

 

轰焦冻今天第20次路过银行。

他现在距离atm机只有几步,过了几秒又走开了,轰仿佛回到了原点的原点,靠在带顶棚的甜品店橱窗边看行人来来去去。他翻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,删除,再次输入,如此往复几次后摁下通话键。

 

「是我。」

他不等对方说早上好,先轰炎司一步开了口,每一个字都咬得很紧实。

「焦冻。你在哪?」

 

「不关你事。」他语气和父亲一样硬。对话进行得很艰难,但好歹没断掉,这对他们父子来说已经是奇迹了。

 

「什么时候回家?」

「不回。我在外面租房。」

 

轰炎司沉默一会。

「租个好点的。你找的太差,中野不行,至少要换到青山。」

 

他们历史性的谈话进行了约45秒。轰挂了电话,天刚放晴,可还是小雨纷纷,他看着灰云间的蓝晴空,这实在是场很漂亮的太阳雨。雨音淅淅沥沥,他听见橡胶突然摩擦马路,然后是皮鞋落地,啪嗒一声踩进小水洼,波纹晃荡着朝轰的方向涌来。

 

“久等啦。”绿谷自行车上下来,踏上游移的阳光朝他绽开笑脸。

“我刚到。”

 

他们一起走进甜品店,今日是白色情人节,柜台被围得水泄不通,等排到他们时,最后一盒黑巧克力礼盒刚被买走。剩下的礼盒又太贵,看绿谷比较着商品价格,困扰地皱起眉,轰便拿出自己的卡结账,又被绿谷阻止了。

 

“不能有了点钱就花!还要为接下来的日子做打算啊!”

轰还要辩解,突然被另一位店员打断,“要试吃吗?”

 

“啊,是黑巧克力……”

他们各拿了一块黑巧克力,步调一致地咬下:味道苦乐参半,正如他们的新生活,谁说白色情人节一定要互赠礼盒?他们将试吃装当成给彼此的礼物,虽然现在还买不起手工巧克力盒,但总有一天会毫无顾虑地买下。他们正年轻,世界上免费的事物有很多,试吃巧克力,这难得一遇的浅金细雨,还有恋人的亲吻拥抱,两人的故事才翻开序章。

 

“对了,”绿谷说,“最近警署老是传我结婚了?也不知道谁在乱说……”

 

“你没结婚吗?”轰问他,不出所料看到绿谷被口水呛到,体贴地拍起了他的后背,轰是个很合格的恋人,从不乱说话。

 

至于绿谷出久?今天的他也没意识到,自己和已婚男士已无任何差别这一事实。

 

Fin.

 

After story:

完结了!不务正业结束,我可以去写大正和魔法使啦

说正经的,如果这还不算结婚,我也不知道什么算结婚了……

是的,安德瓦一直知道儿子在什么地方  还打了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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